侍卫前来汇报：“火势已经扑灭，一切如常，除了先皇后宫中。”

萧玄承身形一僵，不敢置信：“皇后怎么了！”

“火势太大，等冲进去时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具尸体，已经……成了焦炭。”

“看样子是自焚。”

不可能，明明自己已经答应了顾知音，不会伤害孩子。

她怎么舍得离开！

他要亲眼看到她们母子！这一定不是真相！

宫人已经跪成一片，垂着头，不敢大声喘气。

闻清妍跌跌撞撞地倒向他，口中急急呼喊：“玄承……”

任由闻清妍跌在地上，他也没有理会，疾步离开。

待看到白布掩盖着的尸体时，萧玄承身形摇晃了下。

他目眦欲裂，半晌才颤抖着手抓起白布的一角。

掀开。

面部全非。

唯有手上还戴着自己当年送给她的玉镯。

萧玄承喉咙瞬间弥漫着一股腥甜，心跌到了谷底。

他命令所有接触过顾知音的人跪在这里。

他俾睨着众人，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。

“昨夜究竟如何起的火？”

“火势这么大，当值的人在何处？”

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，他忽然觉得整个人缺了一块。

萧玄承眼前一黑，猛地跌坐回椅子上。

顾知音的背叛和欺骗好像已经不重要了。

他只想知道，她究竟为何自焚？

死之前她经历了什么？

本该值守的宫人额头冒出冷汗，口中哆嗦。

“昨夜……昨夜并无人值守。”

无人知晓，所以直到火势蔓延才被人发现。

可她还有孩子，她拼死也要呵护的孩子，明明已经答应她会护孩子周全。

萧玄承大手一挥，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。

众人屏息敛声。

他冷嗤一声：“查下去，她都和哪些人有接触。”

“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自焚。”

有一个年纪小的宫人，吓破了胆，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。

“先皇后被囚禁在冷宫，皇上命人每日鞭打十鞭，可是听说一直有人暗中折磨，只是都是些暗伤，肉眼不易察觉。”

有人起头，其余人也纷纷坦白，生怕落后他人。

“冷宫的守卫收了好处，每日克扣吃食，娘娘为了小皇子只能终日起舞，讨得一点残羹冷炙。”

……

萧玄承瞪大了瞳孔，想到顾知音曾在他眼皮底下偷东西吃，他只觉得心脏震颤，五内俱焚。

所以，顾知音没有骗他。

萧玄承踹开宫门时，屋内还点着熏香和碳火，温暖如春。

闻清妍看到他愤怒的样子先是一惊，连忙露出抹浅笑。

还未有机会开口，便被萧玄承钳住下巴。

“你究竟瞒着我做了多少事？”

闻清妍泪盈于睫，欲盖弥彰地说：“玄承，我从未对你不起啊。”

她心中知晓瞒不住了，只不过她的所作所为难道没有萧玄承的纵容吗？闻清妍迎上那双眼睛，语气甜腻。

“玄承，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。”

萧玄承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，头痛欲裂。

居然都是真的！更悲哀的是自己也是凶手。

“再也没有以后了。”他喃喃自语。